【mmsk】记忆缺失（下）
*目黑和失去记忆的爱人重逢的故事
*前排提醒是he但是过程比较虐
*（上）指路：点这里
“好久不见。”
目黑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岩本了，听说他要来，于是一下班就去迎接了他。佐久间自然也跟着一起来了，当初就是佐久间介绍他们认识的。
岩本对他们两人的事情也是知情者之一，不过他当初是反对对目黑隐瞒真相的。后来知道目黑去了山梨县后就一直想过来看看，今天也是好不容易申请到假期来的。
“好久不见。”目黑上前抱了抱他，随后拍拍他的胸口说：“你是不是最近又壮了？”
“最近健身量加大了，”岩本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肌肉，“你这边怎么样？工作生活还顺利吧？”
“都挺好的，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转正了。”
岩本注意到目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但佐久间就在边上，于是他暂时没说什么。
“你们都下班了？要去喝点酒叙叙旧吗？”
“好呀，之前我们主任带我去过一家烧烤特别好吃的酒屋，就是这个时间段特别热闹，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
佐久间领着两人朝那家店走去，到门口时发现里面果然坐满了人，一问只有卫生间边上的位置还空着了。三人于是立刻入座。
尽管佐久间的记忆缺失了不少，他们三个还是聊得很愉快。实际上，自从那次目黑帮佐久间做工作的事件发生后，他就跟佐久间保持了一些距离，两人有一个星期几乎没有怎么说话。之后虽然自然而然地重新开始交流，但目黑再也没有邀请他出去吃过晚饭。
佐久间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目黑恢复关系，他知道上一次是自己的错，实际上那天回去后他发信息给目黑道了歉，目黑也表示没有生气。
佐久间知道目黑跟自己保持距离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因为自己对他发了脾气才会这样。就连被那样分手目黑也没生气，估计自己发个脾气也很难让他生气吧……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会让他难过，也会让他不知所措。
真烦恼啊，佐久间最近每天都这么想。
“我去下洗手间。”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目黑站起来朝拐角走去。这时，岩本问佐久间：“最近怎么样？”
佐久间知道岩本在问什么，但他忍不住装傻：“都挺好的。”
“我是问你跟目黑的进展。”
所以说直男就是讨厌，一边这么想着，佐久间一边说：“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
还行就是还行啊，佐久间有点烦躁了，可能是喝多了酒，他的脾气变得不太好。不过，可能也是因为牵扯到了目黑的原因，佐久间思索起来，他没有跟任何人倾诉这件事。他不能保证别人可以理解自己，也害怕目黑知道这些，但是岩本的话，或许可以给他不错的意见。
“Hikaru，如果我最后没能喜欢上目黑的话，他会很难过吧？”
听见佐久间这么说，岩本已经对情况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他喝了口酒后说：“会吧。”
“万一我没办法喜欢上他怎么办呢，现在我在他身边总是觉得喘不过气，我还是总是下意识地排斥他……当然这不是他的问题啦，我觉得是我自己的问题。可能是因为太突然了，又或者是他的感情有点……沉重吧？”
这种事实在是太新颖了，佐久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可能因为他对目黑太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反而导致他想得太多，导致没法跟目黑好好相处。
“可能是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必须要接受他，结果适得其反了吧，”佐久间接着说，“这应该算我的责任吧，是我失忆了才会导致那么多事情发生的，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但我也要负责到底呀。还是说，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听起来佐久间纠结已久，看着他烦恼的模样，岩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思索了一会才说：“如果你觉得不开心的话，目黑也不会开心的，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就告诉他吧，他会理解的。”
佐久间也知道如果不合适的话，他迟早要跟目黑说的。
“但是那样对他太残忍了，既然如此我当初为什么要给他希望呢。”
佐久间可能说不出口，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可还是没法消解他心里的困扰。
“或者试着别想那么多呢？再多花一点时间好好适应。”
“嗯……我会试试的。”
或许我应该改变心态，但是，佐久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相视无言的时候，目黑走了回来，问：“你们还喝吗？”
“我再加一杯。”
“我也是。”
目黑好像不打算喝了，他要了一杯碳酸饮料。之后，佐久间和岩本喝了个爽，好在岩本酒量还行，目黑就看着他先打车回旅馆，然后才回去接睡倒在桌子上的佐久间。
“skm君，我送你回家吧。”
“……嗯……”
目黑小心地扶起他，带着他往外面走去。佐久间走得摇摇晃晃的，期间嘴里一直嘟囔着些什么，看样子比上一次目黑送他回家时喝得还要醉。目黑扶着他上了车，一起坐了进去，跟司机报了地址。
佐久间安静地躺在窗边，他的脸微微朝目黑那边倾斜而去，而目黑也一直看着他的侧脸久久不语。到了后，目黑把佐久间扶起来，朝他家里走去。
“呕……”
听见声音时，目黑赶忙把佐久间往草丛里带去，好在佐久间全部吐在了杂草里。他难受地捂着肚子，说：“我明明没喝那么多。”
“可能是晕车了，我们快回去吧。”
佐久间已经走不动了，于是目黑把他背了起来。上楼进房后，目黑把佐久间放在沙发上，拿来抹布清洗他的衣服，喂他喝蜂蜜水。这一次佐久间的意识要淡薄许多，就算目黑喊他去换衣服洗澡，他也一点也听不到。
最后目黑只是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了放到一边，犹豫了一下才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去。
佐久间的房间和以前还是一样，目黑看见了许多熟悉的手办，放下佐久间后，他就走到了手办柜前去。
佐久间早起和入睡前都会跟他的手办们打招呼，目黑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此时看见它们，他忍不住说了一声：“好久不见。”
此时佐久间忽然抱住身边的等身抱枕缩成一团。目黑知道他早就该走了，可他就是忍不住站在这里看着佐久间。
——可能是因为太突然了，又或者是他的感情有点……沉重吧？
其实自从上次佐久间对他发了脾气后，目黑就想了许多。佐久间不是个易怒的人，反之，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个很包容的人，目黑也是被他的这份温柔拯救。实际上，据目黑的观察，佐久间对待别人还是那样的温柔，否则他也不会给自己机会再和他相处。
可正因为如此，佐久间才会因为目黑变得时刻都很紧张，思绪重重。大概是因为自己佐久间的情绪才会出现那样的变动，是因为自己的存在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这些佐久间以为自己藏得还可以，目黑其实都一清二楚。
目黑在这里的将近三个月，虽然已经足够小心，但还是让佐久间陷入了焦虑，大概只要是自己在，佐久间就会继续这样下吧。这并非目黑的本意。
眼下佐久间毫无防备睡着的样子，才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他喜欢那个无忧无虑的佐久间。如果因为自己让他纠结和烦恼，目黑必须要做出一些决定才行。
走到佐久间的床边，目黑蹲下来，仔细看着他的脸。尽管努力隐忍，目黑还是伸手摸上了佐久间的脸颊，深深地看着他，想要记住他现在的样子。
随后他站起身，出门提起放在客厅的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啊，目黑。”
佐久间没想到会在闲逛的时候碰到目黑，目黑也显得很意外，走到佐久间面前说：“晚上好。”
目黑下周好像就能转正了，如果佐久间没记错的话。仔细回想起来，这几天他好像没怎么看见目黑，不如说他们没怎么说过话，午饭的时候目黑也会消失不见。佐久间有些好奇，但不知道要怎么问他，最后干脆没问了。
“你出来散步吗？”
“嗯，我以前就很喜欢散步，很适合放松。”
目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最近有些反常，完全没有接近佐久间，更别说是要追求他之类的了。虽然对佐久间来说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但他好好地没有表达出来。
“skm君是刚买完特典吗？”
“欸？你知道吗？我刚才好不容易排到的呢，”佐久间把手上的袋子拿给目黑看，“我还以为肯定抢不到了，但这次运气还是不错！”
“还没吃晚饭吗？”
“嗯，等下打算去吃。”
“记得多吃一点。”
他不邀请我去吃晚饭吗？佐久间还以为目黑肯定会邀请自己，这样显得他有点自作多情，佐久间不好意思地想。
目黑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和以前的他有些不一样，但佐久间说不上来。
“skm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目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佐久间却莫名感到紧张。当被问到‘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时，大多数人应该都会紧张吧，佐久间这样想。
目黑沉默了一会，才问：“当初你为什么要留在山梨县生活？”
这个问题他记得深泽也问过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理由：“这边的生活很惬意，生活在东京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很压抑……我也不知道以前是因为什么才一直支撑着自己在那边生活，但我可能比较喜欢开心的活着吧。所以在这边住了一会后就决定留下来了。”
“这样啊，”目黑答道，“我也希望skm君能过得开心，那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佐久间的心跳漏了一拍，于是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我先回家了。”
“嗯，明天……啊，明天周六，下周一见。”佐久间朝他挥挥手，正打算离开时，目黑忽然叫住了他，走回到了他身边。
“抱歉skm君……请问你可以满足我一个请求吗？”
“请求？……是什么？”
目黑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挣扎，但他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可以抱一下我吗？”
欸？佐久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显然是因为目黑的请求有些唐突。为什么忽然提出了这种请求？佐久间也摸不着头脑，他只是觉得如果拒绝了目黑会很尴尬，于是就说：“可以。”
他主动伸手抱住了目黑，因为佐久间觉得他可能不太好意思主动这么做。抱住目黑的时候，佐久间的手臂上忽然起了鸡皮疙瘩，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他感觉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可以说是熟悉的感觉。吸气的时候，他也隐约闻到了目黑身上的香味，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香水，但是很好闻。
目黑主动放开了他，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份笑容：“谢谢。”
佐久间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面还残留着目黑的体温。他摇摇头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我回家了，晚安。”
“嗯，晚安。”
佐久间往饭馆走去，没有注意到目黑走了几步就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随后目黑张开嘴，轻轻地说了一声：
“再见。”
吃完晚饭回到家后，佐久间发现门口有个快递，好巧不巧他收到了一条深泽的信息，说：【我今天寄了东西给你，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什么东西啊？】
【你以前的东西，跟目黑有关的，我当时拿走收了起来，前几天想起来就找出来了，想着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啊？居然还有东西没还给我？于是回家后佐久间就立刻拆开来看，里面其实没什么东西，主要是一台手机。
当时他们跟佐久间说他的手机在车祸中坏了，从结果上来看应该是怕他看见跟目黑的聊天记录所以才撒了这个谎。佐久间给手机插上电，等它开机后，刚想去LINE看看，界面上忽然就弹出了很多条消息。
“呜啊！”佐久间差点把手机甩出去，握着手机过了好一会才等到它安静了下来。他一看，全部都是一个人给他发的信息，佐久间给对方备注的名字是“莲”。
是目黑吧？个十百千万……天哪…足足有三万多条信息。
佐久间完全傻住了，紧接着手机就提醒他内存不够，他赶紧去把手机里的游戏都删掉才让这台老手机得以放松一下。
佐久间做了一会心理准备才打开来看。他尽量一条条地看着，最后一条信息在一年前，目黑说自己打算换手机了，朋友们也劝他学会放下过去，所以他不会再给佐久间发消息了。再往前看，信息里写满了目黑的生活，对佐久间的思念，还有许多自我反省。看着有些心痛，佐久间于是打开信息搜索，直接看到了他们最开始的聊天记录。
居然都保存得好好的。记录是从七年前开始的，佐久间记得目黑说是他主动来加的自己，从对话来看，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前辈您好，我是目黑莲。】
【你好，我是佐久间。】
【前辈以后还会参加社会的聚会吗？期待下次还能跟您见面。】
【有时间的话就会来的！等我先找到工作吧。】
【嗯！我等您。】
感觉像小狗狗一样……佐久间的脑袋里蹦出了这个形容词。跟现在比较沉稳的目黑不一样，他完全想象不到目黑以前是这样子的。
他又往下翻了一会，刚翻到两人认识一个月的记录时，他们就在一起了。
好快，佐久间瞪大眼睛，他跟目黑现在也相处了三个月了，还没什么进展，跟以前的他们完全不一样。
【skm君，周末你想去看什么电影？】
【我想看xxxx，是xxxx的续集，我期待了一年多呢！】
【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
【那今天我可以去skm君家跟你一起看一遍第一部吗？这样更好理解剧情一点。】
【好呀！我会准备零食的！】
……
【skm君，你喜欢吃饺子吗？】
【还行呀。】
【我妈妈今天来跟我一起包了饺子，你要不要过来吃？】
【好呀！我下班就过去，我能顺便把新买的电影碟带过来吗，顺便一起看。】
【好呀，再带两杯奶茶吧，我想吃甜食了。】
……
【莲，新年的时候你想出去旅游吗？】
【想！】
【你想去哪呀？】
【嗯……北海道之类的吧，我没怎么看过雪。】
【那我们新年的第二天去怎么样？】
【嗯……那新年的第一天，skm君可以来我家吃中饭吗？】
【那作为交换，你要来我家吃晚饭哦。】
……
【skm君，我带了晚饭回来，你不用做啦。】
【欸？我已经开火了欸。】
【那今天先吃你做的吧，我回去把食物放冰箱就好了。】
【抱歉！我应该问清楚的。】
【没事！我只是想让skm君今天多休息一会，抱歉说晚啦。】
佐久间鲜少翻到争吵，就算是翻到了，也就只是普通的拌嘴而已。他加快速度，一条条快递看去，时间也越来越接近三年前。
忽然，他的手指停止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文字，感觉呼吸有些急促。
【戒指不见了？】
【嗯……今天忽然找不到了，我再找找。】
【没关系，找不到就算了。】
【不行！那可是莲给我买的订婚戒指欸。】
【反正到时候会换成结婚戒指的。】
【不行！！！】
佐久间站起身，但是腿有点软。他踉踉跄跄地跑到桌子上，打开一个盒子，从一堆首饰里翻出了一枚戒指。
等一下，难道说这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戒指，是……
聊天的时间刚好在三年前左右，佐久间又往下翻，没过几天目黑就出国了，前三天两人还聊了天，忽然佐久间就失去了音讯。目黑给他发了不少信息他都没回复，直到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我有其他喜欢的人了，我们分手吧。】
佐久间只记得他是某天忽然找到这枚戒指的。戒指很精致，看起来价格很贵。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拥有这枚戒指的，但这枚戒指在他的行李里面，应该只可能是他的，于是他就一直放在这里没有拿出来过。
这是他们的订婚戒指，也就是说，他们订婚过？
可是没有人跟他说过，为什么？是特意没有跟我说，还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暂时没有公开这个消息？
佐久间往下翻去，很快找到了答案。
【skm君，你为什么忽然要走，为什么忽然要分手？】
【……是因为求婚太突然了吗？对不起，我以为skm君会很开心，实际上也觉得你很开心。是我没察觉到，抱歉我没有察觉到，是我太着急了，我才刚刚毕业，什么都不能给你，就忽然向你求婚，真的很对不起。】
【是因为我说暂时不跟大家说吗？是因为我想等我回来后再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好好说下这件事的，我没有不想公开的意思，对不起，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会好好向大家报告的。】
【我做错了什么你尽管说，但是不要不理我，skm君，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佐久间觉得胸口特别痛，他不由得流下眼泪，翻了几下再也翻不下去了，下面的内容也大同小异，目黑每天都会发几十上百条这样的信息，比他们过去发过的信息有过之而不及。
所以他们订婚过，而佐久间又刚好是在订婚没多久就失忆消失了。目黑会怎么想？跟自己订婚的人忽然走了，跟自己分手了。他会怎么想呢？佐久间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肯定会非常非常难过吧。
光是想到那时目黑的心情，他就觉得很窒息。
【没出什么事吧？你没生什么病吧？不会是跟电视剧里一样得了绝症所以悄悄离开吧？如果是那样的话请让我在你身边吧，虽然看着skm君一点点消瘦下去很可怕，但是在你痛苦的时候没法陪着你对我而言更可怕。】
【或者是因为我总是对动漫兴致缺缺吗？我会从现在开始把你喜欢的动漫全都看一遍的，漫画书我也会买，声优和漫画书我也会关注，漫展我也会陪你去。求求你，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好吗？】
【我已经从父母那里搬出来了，主任夸我很有上进心，很快就给我升职了，照着这个势头下去，我很快就能经济独立的。要是有天我可以一个人在东京买房，可以负担起结婚的开支，skm君可以回来吗？】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诉skm君，但是不敢说，其实我几个月前开始抽烟了。最初是知道抽烟可以消愁，想着试一试好了，第一次抽的时候觉得特别难受，绝对不想再抽了。可是第二次路过商店的时候忍不住又买了一包，虽然还是很难受，觉得嗓子很痛，但渐渐的却有了一种麻麻的感觉，像咖啡和酒一样让人上瘾。抱歉，你一定会觉得我很没用吧，但我渐渐迷恋上这种感觉了，我没有理由要找，这样的我应该已经配不上你了，就算你回来了，我应该也不敢去见你吧。】
【说起来，今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出国之前，skm君曾经问过我帮你带纪念品吧，但是卖纪念品的那个地方太远了，跟我的行程对不上，我就拒绝了。其实，我抽时间去了一趟给你买回来了，想给你一个惊喜，或许你是因为我拒绝了给你买而生气，所以我想解释一下，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的话，你可以原谅我吗？我好好地买回来了。】
【昨天陪上司出来喝酒的时候，我喝了特别多，我一直在喝，一直在喝，上司都特别佩服我。寻常来说我肯定已经不行了，果然回到家后我就吐了，全部吐在了地板上，吐完之后我觉得口渴了，就冲下去在便利店里又买了很多啤酒回去，喝到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早上起来我就躺在地板上，浑身酸痛，像是死了一样，身上散发着臭味，呕吐液就在身边，全蹭在了衣服上。然后，我第一次觉得好想/死，觉得我现在已经跟死掉没有区别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自从开始抽烟之后，我就越来越提不起精神。】
【戒掉是吗？其实shoppi劝过我好几次，有一次我还跟他发了脾气叫他别管我，事后我特别后悔，跟他道了歉。Fukka桑也是，岩本君也是，大家都劝过我很多次，但我固执地没有听。明明知道是不好的事，却还是要做，明明知道再等你也不会回来了，却还是要等。但仔细想想，我可能就是这样子的人。因为我在跟skm君求婚的时候就觉得这辈子我只会喜欢skm君了，我到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可能已经不是在等skm君回来了，我只是在坚持继续喜欢你而已。】
【不管怎么说，喜欢skm君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幸福的。】
佐久间放下手机，泪水不停地从眼眶里落下，滑过他捂住嘴巴的手。他看向窗外的星星，每次在看见广阔的天空时，他的心情总会好一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一直有看星星的习惯。
每一段文字都让佐久间很难过，比他看过的最虐心的动漫，最感人的小说还要让他难过。可能因为目黑所对话的对象就是他，所以佐久间才会比任何人都要感触深刻，即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心脏被触动。
佐久间拿起戒指在月光下摆弄了两下，随后尝试把它戴在了中指上，果然不偏不倚刚好戴了进去。
就算佐久间觉得自己还没能喜欢上目黑，但他好像比以前更能理解和接受他了。
虽然还是觉得很沉重，虽然有时候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责任，但是以佐久间的性格而言，他不会放下不管的，就跟目黑的固执一样。
躺到床上的时候，佐久间还是睡不着，于是就拿起手机把没仔细看的信息又一条条地看了起来，尽管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但佐久间还是努力把自己代入进去，随后，他就这么看着手机睡着了。
清晨，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一开始他觉得不接就好了，但是挂断了之后还是再次响起，他最后不耐烦地爬起来接起手机问：“大早上的怎么了？”
“skm，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是渡边……佐久间揉揉脑袋：“什么事不能晚点说？”
“再晚就来不及了，目黑马上就要坐飞机走了，他让我晚点再告诉你，但我还是想现在说。”
佐久间一下子就醒来了，问：“他要去哪里？”
“去欧洲，他打算去他的亲戚那边工作，不回来了，”渡边说，“他已经把我们的号码都拉黑了，说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你了……但是我还是觉得……”
“哪个机场？几点？”
“好像是九点……在羽田机场。”
“我现在就去找他。”
佐久间爬了起来，套上衣服裤子就出了门。
笨蛋，笨蛋，笨蛋，难怪昨天忽然提出要抱我，难怪最近总是消失，原本根本就不打算留下来了。
手上传来金属触感时，佐久间发觉那枚订婚戒指还在自己手上。佐久间觉得这会让事情不一样，如果他们只是恋人关系，或许他还能拍拍屁股走人，但既然他们已经交换过戒指，那目黑就是佐久间的未婚夫，这层关系不曾被取消。
目黑已经一个人承受了三年，就算佐久间不记得了，他也不想让目黑一个人再继续承受下去了。
佐久间直接出门喊了一辆出租车。
“去羽田机场！”
“真，真的吗？”
“对！我会付钱的，麻烦快点！”
开车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距离九点起飞还有两个小时，赶得上，绝对赶得上。佐久间不断地这样安慰自己，他把戒指紧紧攥在手心，祈祷他可以拦下目黑。
这时他才想起打开手机，意外的是，他发现目黑在三个小时前给他发过信息。
【请一定要过得幸福。】
然后，系统显示佐久间已经被拉黑。
佐久间周末不会起那么早，等他看见时，目黑也早就走了。想到这里，佐久间又有点想哭，虽然此时他有点埋怨目黑非要把事情瞒着独自承受，但他也清楚是因为自己才会让目黑离开的。
佐久间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的确也再也没有喜欢上别人，没有对恋爱表现出兴趣，虽然看言情漫画还是会感到心动，可他好像从三年前开始就没有对自己的恋情有过想法了。
虽然这三个月以来佐久间一直都在烦恼，一直都在想自己该怎么做，也曾经想过要是没有碰巧遇见目黑就好了，但他也并非觉得他们完全没有可能，只是或许还要一些时间。
再多给一点时间吧，拜托了，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再多给我们一点时间。
“还能再开快点吗？”
“再快就要超速啦！我已经尽力了。”
出租车已经到了东京附近，或许是没问题的，他在心里祈祷着，应该能赶上，去前台查到航班，然后去找他，如果进不去的话，就买张票进去……
这时，渡边又打来了电话，问：“你到哪里了？”
“快到机场了，”佐久间朝窗外看去，“你联系不上他吗？”
“不行，号码和LINE都被拉黑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佐久间捂着额头想，忽然，出租车猛得打滑，他的身子朝一边狠狠靠去，余光中他看见是一辆车子笔直地撞了过来。
什么……？
不会吧，一定要在这个时候？——
——那一瞬间佐久间的大脑传来了剧烈的刺痛感，身体随着车子旋转的时候，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遭遇车祸的时候，场景逐渐重叠在了一起。
忘记……他……
一句模糊的话隐约在脑海中出现，佐久间的耳边响起了严重的耳鸣声，他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过了一会，他才发觉是自己在说话。
一定要让……忘了……
忘了谁，让我忘记他吗？让我忘记目黑？
死了……一定要让他……忘记……
等一下，不是让我忘记目黑，不是让我忘记他。
车子的旋转停了下来，佐久间觉得头晕目眩，实际上，车子只是在原地转了一圈，成功避开了撞来的车辆。司机松了口气，转头查看佐久间的情况，而佐久间虽然还睁着眼睛，但眼前已经一片黑暗。
如果我死了……如果我死了……拜托一定要让他忘记我。
就当我没有存在过好了，如果他知道我死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如果我会死的话，他要是能忘记我，继续生活就好了。
佐久间醒来的时候，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吓死我了，”床边的深泽捂住胸口，“你没事了吧？”
“发生什么了……？”
“你出车祸了，有车违反交通规则冲了出来，但好在司机的技术优秀，最后没有撞在一起，”深泽说，“你可真够倒霉的，居然又被撞了，以后还是别坐出租车了。”
“那我为什么……”
“你忽然晕过去了，可能是受了刺激吧，身体没什么大碍。”
佐久间还是觉得脑袋很痛，忽然，他问：“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门口进来的人说，“他已经走了。”
是渡边，他拿着一瓶水走了进来，放在他床边说：“没赶上呢。”
“什么没赶上？”深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佐久间立刻想爬起来，但是渡边摁住了他：“算了，反正你也想不起来，算了吧。”
“我想起来了！”佐久间失声大叫，“我想起来我为什么忘记他了。”
他想要目黑可以忘记自己，三年前车祸的时候，佐久间怕到不行，觉得自己肯定会死了，于是他在心里祈祷要是自己死了，目黑可以忘掉他继续生活。
或许是大脑接收了错误的指令，让佐久间忘记了目黑，导致了他的记忆缺失。
佐久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实际上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情他也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是他回想起了那一刻的感觉，在那一刻的佐久间是记得一切的，是爱着目黑的，因此，佐久间也找回了喜欢目黑的感觉。
“他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他。”
佐久间哀求着，渡边的脸上却出现了挣扎的神色，他抓住佐久间的手说：“但是，其他的事情你都想不起来了吧？”
“那不重要吧？”
“谁也不知道了，你们尝试过但是失败了，我们只知道这点，万一你找回了他，但还是不行呢？那家伙应该承受不住那么多次的希望了，既然他已经决定放下，你也还没想起来，那就这样吧。”
“可是……”
佐久间呆住了，渡边所说的是另外一个事实，佐久间想不起来，所以才会感到无法和目黑相处，这也是事实。
但是，万一……可是，万一不行呢……
他紧紧抓着渡边的衣服不肯松开，可是，他也没法再开口说什么。
“skm……”
深泽也站起来，过来按住他的肩膀。
“就先这样吧，他或许有一天还会回来，如果到时候你还愿意尝试的话……再说吧？”
两人都已经不抱希望了，佐久间松开了渡边的衣服，但他的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是他让目黑离开的，是他没能接受目黑，目黑才会走的。事到如今又让他回来，佐久间要怎么才能开口呢，他又怎么确定事情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呢。
他想起了喜欢目黑的感觉，那也仅此而已。
佐久间觉得胸口如刀绞一般，他努力按压也消除不了。
感觉到手指间的异物感，他张开颤抖着的手，看见了还戴在中指上的戒指。
“呜呜呜呜……”
他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结果，他最后还是没敢去找目黑。
【五年后】
东京居然下雪了。
这天佐久间出门看见满地的白雪时愣了一下，他在山梨县的时候也不怎么见过雪，印象中，也就在北海道的时候看见过漂亮的雪景。欣赏了一会后，他转身朝着车站走去。
五年前目黑走后，佐久间很快就搬回了东京。一开始他觉得如果自己回到了熟悉的生活肯定就能记起什么，结果最后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随着反复阅读旧手机里的照片和信息，和以前的朋友见面深入了解以前的事情，即便是记不起来，但现在那些往事也好像变成他的一部分了。
佐久间也慢慢坚定，过去的记忆并不重要，如果两人相爱，一起走向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可即便是如此，佐久间也没有去寻找目黑的下落。
那个时候他唯一想起的，就是车祸时他拼命祈祷着的心情。那种在死之前也要极力祈求的愿望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佐久间的骨髓里，到死前都拼命想着目黑的那种感觉，让佐久间找回了曾经他对目黑的爱恋。
或许目黑早就放下了，或许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喜欢佐久间了。事到如今自己再去找他，或许还会徒增他的烦恼。佐久间渐渐理解当初目黑的想法，也像是要惩罚自己一样，把自己困在这份自责里。目黑承受过的那些他也想承受一次，那种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醒来，生活，然后入睡的生活。只有佐久间一个人安逸的活着，他自己大概也会很煎熬吧。
就这么到了目黑离开的第五年，佐久间还是没有任何新的邂逅。
刚上电车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佐久间拿起来，发现是深泽发来的信息。
【他回来了。】
手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身边的人捡起来还给他。
“啊，不好意思，谢谢……”
佐久间慌忙重新握住手机，见深泽又说：【他约了我跟渡边去吃饭，你要去吗？】
佐久间沉默了一会，他抬起头看着满满都是人的电车，又转头朝着玻璃外面看去，此时电车刚刚驶出隧道，冷风从车门缝里吹进来，扑打在他的脸上。
【可以让我单独去吗？】
【你确定吗？】
【拜托了。】
【我明白了。】
心跳得好快，佐久间捂着胸口。觉得耳边响起了剧烈的震动声，他的手指发软，向上司请假时打错了好几个字。接着，佐久间赶在下一站下车，转头回了家。
挑选衣服的时候，佐久间还是觉得心静不下来。他只是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目黑的近况，就算目黑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他也想亲耳听他说。
更别说，佐久间现在很想见到他。
呼……
佐久间也不知道忙了些什么，总之快到约定的吃饭时间时他才出门。或许他心里的犹豫还是占多数的，看着已经要黑下来的天空，佐久间想。
抵达餐馆时，佐久间愣了一下。这是一家他很久以前来过的餐馆，但此时装修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到门口时，他紧张地报了目黑的名字，随后被告知已经有人在里面等着了。
好想逃。这样的想法还是不时地出现，佐久间一边压抑着逃跑的想法，一边往前走去。
他进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目黑。这实在是个不小的地方，此时因为刚好到了饭点坐满了人。他正低着头看菜单，没有注意到这边。佐久间不由得站住了，呆呆地看向了他。
目黑和离开时一模一样，干净的衣服，整洁的头发。如今三十岁的他增添了不少成熟男人的魅力，大概比以前会更受欢迎吧。
这么想着，他跟着服务员往前走了过去。
快走到跟前时，目黑才抬起头，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佐久间吓了一跳。
“那个！”佐久间赶忙说，“抱歉，fukka告诉我你回来了，我就擅自单独过来了。”
听着佐久间的解释，目黑缓缓回过神来，随后他赶忙坐下说：“没关系，我本来就打算明天约skm君出来吃饭的。”
佐久间坐了下来，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手。随后目黑把菜单递给他说：“你想吃什么？”
“啊……吃这个就好了。”
佐久间点了他以前一直喜欢吃的一道菜。
气氛似乎还行，除了佐久间有些喘不上气之外。不过和五年前不同，此时他只是单纯紧张而已。
就在这时，佐久间忽然注意到了目黑手指上的一个东西，他顿时愣住了。
注意到佐久间的目光，目黑低头看去，随后抬起头，把中指上的戒指露了出来。
“我前不久刚刚订婚，”他露出笑容说道，“是我在工作中认识的人。”
“……日本人？”
“嗯，”目黑接着说，“大概会在年底结婚吧。”
佐久间的手轻微颤抖着，但他故作平静地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发抖的手，随后笑着问：“我可以去参加吗？”
“会在比利时举行，太远了，”目黑苦笑，“我会拍照片给你的。”
“说起来，我还是被拉黑的状态呢。”
“啊，抱歉，我等下就解除。”
目黑看样子有些窘迫。而佐久间则是继续问：“你在那边一切顺利吗？刚开始过去应该碰到了不少困难吧。”
“的确，不过撑一下就过去了，主要是一开始很难跟人交流。在语言班学习了两三年，最近对话才不是那么吃力。”
目黑外语不好，在国外生活一定很困难吧。刚想到这里，目黑就问：“skm君是特意从山梨县赶来的吗？”
“你走了不久我就回东京了，现在也住在东京，在东京工作。”
目黑有些惊讶，但他轻轻点点头，说：“这样啊。”
两人沉默了一会，打破沉默的是忽然摆到桌子上的烧烤还有饭，两人于是先开始吃晚饭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又聊了许多，佐久间说了一些工作上的琐事，目黑也讲了许多出国的故事。据说他最初连出门买菜都要连比划带手机翻译，工作一开始也只能做不用开口的简单工作，后面才换到更好的地方上班。佐久间十分佩服，在国外获得安定的生活真的十分不容易。
“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就待几天跟朋友和亲人们见见面就会回去。”
“这样啊。”佐久间点点头，嘴角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晚饭结束后，目黑说送佐久间回去。这时他问：“你现在住在哪？”
“老地方。”
当初和目黑一起买的房子幸运的买在了一个黄金地段，近几年房价翻了几倍。佐久间也一直住在那里，没打算搬走。
两人一直走到了家附近的路口，碰到红路灯时，他们一起停了下来。此时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车辆也是寥寥无几。佐久间搓了搓手，他就算一直戴着手套也会感到冷。毕竟早上还下了雪，这个气温也是正常的。
绿灯了，两人一起往前走去，很快到了公寓门口。
目黑转过身，想跟佐久间道别时，发现他正紧紧地看着自己。
刚想问怎么了的时候，佐久间忽然问：“想上去坐坐吗？”
“欸……如果不介意的话。”
“来坐坐吧。”
佐久间往前走了过去，目黑也赶忙跟上。
公寓是两室一厅。原本一间作为佐久间的手办屋，一间是两人睡觉的房间。这么多年过去了，房间的格局并没有改变，甚至摆放的物品和以前也很像。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时，目黑赶快甩甩头，想让自己的清醒一点。
佐久间放下包，朝着阳台走去，目黑也跟了上来。两人一起在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夜景。
为什么邀请我上来？目黑心里有这样的疑惑的。他看着佐久间，可佐久间好像暂时不想解释。
等做完心理准备后，佐久间看向目黑。
“我是不是老了很多？”
“哪里，还是跟以前一样。”
佐久间笑了出来：“你绝对是乱讲的，我都要四十了。”
皱纹也一点点的长出来了，总有一天，他会变成一个老头吧。每次想到这里，佐久间都会有些哀伤。
随后，佐久间把手放在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佐久间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将让故事迎来巨大的转折点。
“目黑你，没有订婚吧？”
目黑呆住了，他不知道佐久间为何忽然说出这句话，但他努力镇定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那枚戒指，”佐久间说，“那是你跟我订婚时的戒指对吧？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不会用一模一样的戒指跟别人订婚的。”
说着，他把一直戴着的手套摘下来，露出了自己手上的戒指，和目黑手上的无论是款式和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怎么……”目黑惊讶地看着他。
佐久间一眼就认出来了，认出来时，他也明白了目黑这么做的用意。
“你不会还喜欢我吧？”
佐久间其实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但他现在看起来肯定没有表情。他看见目黑的神色十分复杂，此时的表情可以说是挣扎也不为过。
最后他像是放弃了抵抗，扯开一张笑脸说：“我只是怕我就这样回来，大家会担心我这五年过得不好。”
话音刚落，他看见佐久间流下了一滴眼泪，目黑立刻慌张起来，问：“skm君，你怎么了？”
“笨蛋，”佐久间说，“笨蛋！既然没有放下的话，当初为什么要走啊！”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目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握紧拳头。
“我只是不想skm君再因为我烦恼了，如果我的存在会让你伤心的话，那我还是消失算了。”
佐久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责备他，因为佐久间知道目黑离开的理由。他伸手捧起目黑的脸说：“抱歉，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要低着头。”
目黑眼神错愕地看着佐久间，似乎因为他忽然的肢体接触而感到难以置信。
“对不起，我本来不是想说这些的，我是想跟你道歉的，”佐久间说，“五年前你来山梨县的那三个月，我虽然说同意尝试和你恢复关系，却一再抵触你，结果反而让你更加难过了吧。”
“skm君能给我机会我就很感激了，你不用道歉。”
“……那如果我现在还想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会接受吗？”
佐久间用泪盈盈的眼睛看着目黑。
仔细算算，从他们分手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年了。因为佐久间失忆，又因为五年前的失败，他们不断地错过。朋友们在这五年间也不断地跟佐久间说，没有必要再等了，可佐久间一句都没有听过。
说到底他跟目黑一样，都是很固执的家伙。
但是，无论是八年前还是五年前，佐久间都觉得自己占据很大一部分责任。因此他做不到像是给予给目黑一个机会一样提出这个请求，而是想让目黑来决定。
“……什么，机会？”
“你还愿意做我的未婚夫吗？”
佐久间掰下手里的戒指，放在了栏杆边上。
“当初他们以我的名义和你分手，但并没有说过解除婚约对吧？我一直觉得这样理解的话，那这份关系就还没解除。只是过去那么多年了，或许你也改变主意了也说不定，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我们这段关系吗？”
佐久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看着目黑。
“……skm君，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佐久间赶忙摇头说：“我不是勉强我自己，我是真心这么说的。”
目黑似乎还是不相信，于是佐久间说：“你现在要不要解除我的拉黑试试看？”
目黑不清楚佐久间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但还是拿出手机，找到了佐久间，并且拉开了解除的按钮。
此起彼伏的消息通知声响起，目黑吓了一跳，而似乎在哪里看过同样画面的佐久间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声音停下来时，目黑这才看见，佐久间给他发了很多条信息。
“你走的前一天，fukka把我以前的手机寄给我了，我就是在那里得知我们订过婚的。我看了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也看了那三年你发给我的消息。过去五年我也尝试给你发了信息，嘛，你想看的话还是等下看吧。”
佐久间不好意思地按下他拿着手机的手说：“然后那天早上渡边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走了，我坐出租车去追你，但是不小心碰到车祸，又没赶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又’，目黑则是忽然拉住他问：“没受伤吧？”
“没有，车子没有真的撞到，但我当时隐约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应该是大脑受到刺激晕了过去，”佐久间说，“我想起八年前我出车祸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当时我的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个画面，于是我当时我努力祈祷，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忘了我，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
目黑沉默了许久，最后他问：“难道……”
“对，我后来询问过医生，可能是大脑在混乱中接收到了错误的指令，结果导致大脑损伤时执行了忘记你的指令，”佐久间说，“很讽刺吧，就因为在死前努力地回忆和你有关的一切，结果死里逃生之后却忘记你了。”
“虽然我只想起了这件事，但那是唯一我还爱着你时留存的回忆，这点足够让我重新喜欢上你了。”
这就是佐久间想对目黑说的话，如果目黑回来了，并且还喜欢他的话，佐久间就打算把这些说出来。
可此时他还是无比紧张，因为目黑还没有答复自己。
他是否会和渡边还有深泽想得一样，觉得适可而止最好呢？
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目黑已经抱住了他，拥住目黑的身体时，佐久间再次感到了那股熟悉的感觉，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两人分别的那个路口。
“对不起，要是五年前我可以早点想起来……”
“不，没关系，如果skm君要面临生命危险才能想起来，我宁可不要，”目黑说，“这样就够了，现在就够了。”
他松开佐久间，并拿起佐久间刚才放在栏杆边的戒指，给佐久间戴了进去。
“这不是订婚的位置吧？”佐久间小声提醒。
“现在就别说订婚了吧，”目黑说，“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结婚了，skm君。”
佐久间笑了出来，随后他伸手搂住目黑的脖子吻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两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去役所写完了结婚申请，办理好了结婚。
出门时，太阳还没出来，佐久间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觉得此时天空都变得很不真实。
“话说，你还要回去吗？”
目黑摇头说：“不回去了呀，我让朋友帮我把行李打包好寄回来就行了。”
佐久间笑着问：“改变主意那么快吗？”
“我怎么会让新婚的妻子一个人留在国内。”
目黑在填写表格的时候就一直很躁动不安，办理人员还笑着对佐久间说，现在结婚这么兴奋的人不多了呢。
“那工作怎么办？”
“只能再找了，但我现在会说一门外语了，比以前会更好找工作吧。”
“对哦，说不定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呢，”佐久间也反应过来，“真羡慕呢。”
奇怪，手一点都不冷。难道目黑的手比手套还要暖和吗？佐久间低下头来，看着两人十指相和的手，随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在想如果是做梦该怎么办呢。”
佐久间在做梦的时候往往都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要等醒来了才知道。虽然此时目黑手的温度，还有现实世界的触感无疑都是真实的，他还是会有这样的疑惑。
“我才是，一直在害怕skm君忽然就像泡影一样消失不见了呀。”
佐久间牵住他的两只手，说：“过去八年我真的很抱歉。”
目黑摇摇头说：“这又不是谁的错。”
或许是这样吧，或许就是命运一定这样捉弄人。这么想着时，目黑已经抱住了他。
“我跟skm君交往是在十二年前，虽然期间有八年都没有在一起，但假设我们都能活到八十多岁的话，那未来就还有五十多年可以在一起，八年而已，也就只是五分之一左右。”
佐久间拥着目黑的后背，他一直在想，对自己来言，其实这十二年的时间都是空白的，他居然面对这个跟他纠缠了大半生的人没有丝毫的记忆，是不是太可怕了一点。
但是，再过十二年，二十四年，新的回忆就能填补过去的空缺，佐久间可以去记住新的东西。
“那，莲是要跟我白头到老的意思吗？”
听见‘莲’的时候，目黑的身子一颤，随后他回答：“嗯，就算我走不动了，吃不下饭了，连话都说不清了，我也会爱着你的。”
“我也是，我也会的。”
佐久间拉开他，伸手捧住他的脸说：
“我们一起去那样的未来吧。”
【完】
